国王站得直直的,后背似乎有点僵硬。

    这是一间看起来长久无人居住的房间,但是收拾得很干净。

    那为什么说看起来久无人住呢?因为,这处房间根本就是某人一生的展览厅。

    墙上挂满了肖像画。从孩童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这些画作明显出自不同人的手笔,但画的却是同一个人。

    国王痴痴地凝视着画中的人,过了良久,才长长地发出一声叹息。眼里竟滚出几颗硕大的眼泪。

    “抱歉啊。”他喃喃自语着,“抱歉。是我无能,不能……让你自由。”他木木地挪步到右侧一座书柜前,手指神经质地在书脊上划来划去。最后,停在了一本陈旧的手写稿上。

    他小心翼翼地把这本手写稿取出来。果然是很久以前的旧物了,翻阅的时候会发出脆脆的声音。

    手稿上的字迹很优美也很端正,只是稍显稚嫩,可见作者当时年岁并不大。

    他看着看着,眼泪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怕弄脏了纸页,便拼命地用掌根抹眼泪,样子很滑稽,也很酸楚。

    我面对母亲的尸体只能哭泣。

    我面对父亲的关怀只能拒绝。

    我的感情都被掏空了吗?

    要从何时起,我才能够深深地、深深爱上别人。

    他把手稿,不,日记紧紧压在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还给我。把我的……把我的……还给我!”

    剧烈抖动的肩膀,低垂着的头,微微弓着的背,使他看上去活像是被欺负的孩子,又使他显得好苍老、好苍老。

    过了很久,他才把哭泣压下去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