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王后派人来传话,说今日在三清殿做法事为太后祈福,辰时法事开场。

    三清殿在王宫西南角,比梅香殿还偏,原是闲适的宫室,近日王后娘娘命人将它收拾出来,供上三清像,挂上新的“三清殿”匾额,给入宫来为太后治疾的齐道长居住。

    “娘娘。”绣夏听着梆子,已卯时三刻,她唤了娘娘几次,娘娘嘟囔几句,又陷入沉睡。娘娘梳装打扮需要时间,去三清殿还有一长段路要走,这可怎么是好。

    绣夏回望殿内,平儿在躬身等候,采枝却不见了身影。她疑问地瞪了平儿一眼,平儿立刻上前小声说:“采枝姐姐昨日和娘娘放风筝,累着了,晚间吹了凉风,今早发热难受,躺着起不来呢。”

    绣夏又掀开床帏,贵妃依旧沉睡,往日娘娘极其自律,早上从不贪睡,怎么恰巧在今日一觉不醒。王后素有急怒,并不是个宽厚的主,为太后祈福这样隆重的法事,若是贵妃去迟了,指不准会受什么责罚。

    “娘娘,卯正了。”绣夏皱着眉头,躬身轻轻地拍了拍贵妃的肩膀。

    燕清意缓缓地醒过来,她睁开眼看着面前焦急地绣夏,想到今日还要参加法事,可不能迟到,可是她眼皮沉重,眨眼间又忍不住要睡去。她捏着被子,定了定神,想着昨日和淑妃放纸鸢玩得畅快,黄昏时淑妃邀她一同用膳,席间喝了几杯酒。

    她本不喜饮酒,但见淑妃兴致颇高,且两人相谈甚欢,她便小饮了几杯麦酒,喝后头晕目眩,回宫简单梳洗便睡了。

    今晨几次听见绣夏的呼声,头脑昏沉,额前似有千斤重铁,压得她睁不开眼。

    绣夏见贵妃艰难地张开双眼,无力地望着床帏,又瞧了四周一眼,悠悠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眼,张开嘴半晌没有说话。

    绣夏问道:“娘娘可是哪里不适?”她招手,圆儿赶快递上温水。

    两人服侍着燕清意喝了半杯温水,她半眯着眼说:“本宫头痛……”

    她挣扎着起来,又喝了一杯薄荷香茶,疲倦略有缓解。她轻声问:“绣夏,怎的没见着采枝。”

    “回娘娘,采枝病了。听圆儿说是发热。”绣夏答道。

    绣夏又道:“娘娘,奴婢先去三清殿向王后请罪,便说贵妃病了,可好?”

    燕清意揉着酸痛的肩颈,淑妃那几杯麦酒,酒劲怎如此强:“你去吧,本宫随后就到。”

    燕清意喝完热粥,身上的酸乏疼痛好了许多,她简单梳洗了一番,换上素净的衣裳,乘软轿去三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