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秋高气爽。

    燕清意在易侯府中与母亲闲聊了一会儿,窗外菊花簇簇,金蕊颜色动人。

    她又往易侯居住的院子走去,桂花甜润的芳香萦绕鼻尖。

    “还没有写好吗?”她看着易侯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拿着笔,另一只手撑着下巴,似在沉思。

    她走到书桌前,“把我写的誊抄下来即可,怎么费了这么些时间。”

    易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觉得你这封借我的口吻写给晋王的信,有些问题。”

    她坐在书桌前的圆凳上,瞧着父亲戒酒后气色好了许多,苍白暗黄的面色如今也恢复正常了,头发打理整齐,束着冠,穿着黛蓝色直裰,比起当燕王时瘦了,比起才来易侯府时,又壮了几分。

    “有什么问题?”燕清意拿起那封她写的信,仔细看了看,她借易侯的口吻劝晋沐恒派兵攻打许国,骗说易侯已与过往燕国的旧部取得了联系,到时里应外合,必把许王拿下。

    “你把我的计划写得太详细了。”易侯指着她信中的一些内容,“这儿,说我如今有多少兵力,这儿,讲我如何与燕国旧部取得联系……”

    “说得太清楚,虽会让他更有把握出兵,但也容易让他产生怀疑。”易侯笑了笑,“我不是那种对政事有谋划的人,他是了解的。”

    燕清意恍然大悟地点头,“有道理,那父亲说该当如何?”

    “三句真七句假,言辞中要体现迫切需要他帮忙,只有他能帮我复国的渴求之情。”

    易侯说着,又把墨盘推到她面前,“这墨太好了,换些差的来,我字迹还得尽力潦草,做出一副被人看押着,偷摸摸写信求助,慌乱不已的样子。”

    燕清意忙说好,一边派人去拿墨,一边给父亲沏了一杯菊花茶。

    易侯浅饮茶水,忧虑地望着她,“可是我觉得晋沐恒就算见了我的信,也不会贸然发兵攻打许国。”

    “他当然不会。”燕清意轻笑,“只是让他知道,即使受了他诓骗的燕王,也依旧认为他是众望所归的天佑之子。让他心中得意,飘飘然。”

    “如此我更知道怎么写了。”易侯提起湖笔,沾上新送上的墨汁,“文末再加两句对他的吹捧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