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过去半月,正值酷暑天气,燕清意一早赶到三清殿,香汗淋漓。

    燕清意迎着朝阳,立在三清殿门口等候太后到来,“绣夏,待会儿你先回去,为本宫准备汤水沐浴。”

    绣夏说:“让采枝先回去吧,奴婢年长,腿脚不利索。”

    “也好。”燕清意知绣夏近日奉了大王的旨意,时时刻刻盯着她。

    她想起半月前,她在延年宫对着许明沅说,不愿离开,许明沅却转身进了后堂,不再搭理她。

    她本想解释一番,可是终究没能说出口。若告诉他,自己提前并不知道晋王会来,他会信吗?若告诉他,那时未及时向他状告晋王,是害怕自己受到牵连,他会信吗?

    她想,他不会信。事已至此,再去坦诚,反而像穷途末路后又编了一套说辞。

    燕清意听采枝说,梅香殿宫门关闭,往日伺候的宫婢全被打发出宫了,淑妃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心里有些胆怯,大王为何把淑妃抓走了?若淑妃遭受拷打,依旧不改说辞,不更坐实了贵妃与晋王私会么。

    哎,她长叹一声,若是早些坦白就好了。她正忧虑时,太后乘着轿子,缓缓而至。

    燕清意扶着太后走进殿内。

    太后不再服用有毒的金丹和吸入迷香后,精神比起前些日子,倒是好了不少。太后眼下的青乌痕迹逐渐淡去,眼中浑浊不见了,步履也轻快了许多。

    燕清意也明显发现,太后这两日来三清殿,不如以往早了,也不知是暑热贪睡,还是不再见到神祇后,心中的信仰有所动摇。

    两人跪在蒲团上念经,香火依旧旺盛。

    念了一会儿,太后显然又些乏了,“前些日子,听你说写了不少话本,不如今日去桂坤宫讲给哀家听。”

    “好啊。”燕清意放下经卷,试探性地和太后聊天,“太后想听那种故事?”

    “侠客儿女纵情江湖或是奇侠断案的故事,哀家最爱看了。”太后说着,突然来了兴致,转过身来看着燕清意,细数之前沉迷过的一些话本,讲的绘声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