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意坐在软轿中,跟随着晋王队伍从山势较为平缓的前山下山。
她掀开帷帘打量山色,寒风与湿气一起涌进轿中,虽是申时,但天色暗沉,道旁的树木隐藏在灰蓝的薄雾中,落叶堆积在湿软的泥土里,落叶堆上隐约可见蜘蛛结下的网。
行至半夜,终于下山了。
晋沐恒待在这太平山附近,终是不太放心,于是集结山下的大军,往西边的康城连夜赶路。
去康城的路上,晋沐恒派人把燕清意接到马车中,让军医为她诊治。
燕清意捏着袖中藏着的半瓶沐埋草的毒药,咬咬牙一口气喝了,这才下了轿子。
她面色苍白如纸,额上香汗淋漓,薄唇快咬出血来,颤颤巍巍地踏着月色走上晋沐恒的马车。
晋沐恒见她这幅模样,一下子慌了神,他的腹痛已大有缓解,没想到清妹却病的如此严重。
她蜷缩在马车的角落,伸出细腕让军医把脉。
军医望闻问切后,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掂量着说:“公主与大王病情相同,所中同种毒药。只是公主病得更重。”
他从药箱子里拿出几瓶解毒的药丸让燕清意服下,“待到康城后,微臣再熬制汤药为公主解毒。”
燕清意感激地颔首。
晋沐恒关切道:“我见你只吃了半碗红枣银耳羹,怎么会比我还……”
军医说:“公主体质孱弱,大王身强体壮,中毒后的反应自然会有所不同。”
燕清意缓缓点头,哀婉地说:“看来周王只是想让我们因病留在云上太平城,而未打算将我们赶尽杀绝。想不到周王竟然是这样的卑鄙小人,枉我一直尊他敬他。”
马车行到陡峭的山路,颠簸了几下。
“清妹太过单纯,哪懂人心险恶。”晋沐恒勾着唇冷笑,“前山路缓,但有两条急流,本王已命人将山上木桥斩断。周王想把本王留在山上,他先自己想想怎么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