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码头归城中何大爷管,所有靠岸的,少则三五分,多则二三钱银子,特别是在赶集时节,一艘艘装满茧子船只驶过,每艘船足足收上五六钱银子。
由于管着城内最大码头,何大爷家财万贯,良田千亩,每年光向衙门交的份子钱就足足两百两之数。
…….
如果最初还颇为疑惑,不论是在城里,还是在乡间,沈荀蔚才发现小册子所说的千真万确。
感叹之余,想起朝廷过去加征三饷,官府层层摊派,正如杨麟所说那样,这些民脂民膏本来应该用官府统一支配,但被这些豪绅、官员所贪墨。
……
流民逐渐安顿,作为乡长的沈荀蔚最初感到惊讶,一个乡足足安顿了一百多流民,有的流民有钱不愿向官府贷粮食,有的没吃的贷了粮食安顿。
这几个月沈荀蔚隔三差五的流民安置点跑,最初担心这些流民作乱,但半个月相处,发现大家多是老实本份的农民。
大家吃得非常差,多半将贷来的粮食熬成米粥喝,连同山里面的采集的野菜吃。
谈起为何成为流民,大家一个个悲愤不已,过去大家也有一个温暖的家,也有地,但官府横征暴敛层层摊派,每亩土地征收到三五钱银子,再加上地里粮食歉收,种地根本不划算。
虽然其他地方非常乱,但本地地方安定,这在过去难以想象。
除此之外,大家对官府特别不信任。
一个劲询问,所贷粮食将来本息是不是交通要道上写的那样多?
地里田赋是不是良田一亩稻谷一斗?
更关心的是官府是否征发异地劳役?直言如果家中顶梁柱被征发劳役,那么这一家就这样散了。
沈荀蔚最初向大家解释,但每次见面大家多会问一次,直到听说与巡抚大人为同窗好友的时候,大家方才相信。
经过这几个月基层摸爬打滚,沈荀蔚对新政越来越理解了,也感到民众对自己不再是敬畏,而是相信他所说的所做的一切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