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在想什么布鲁斯不清楚,但他确实觉得自己迟早发际线后移。
最近阿卡姆的疯子们安分守己,黑门监狱的罪犯们也在劳动改造,有头有脸的大佬都没出来折腾,哥谭黑/道只剩下杂鱼两三条,轻轻松松地就被蝙蝠侠收拾干净了。但这并不意味着蝙蝠侠能获得一段休闲时光,与之相反,随着初代罗宾迪克的离开,他反而更忙碌了。
蝙蝠侠似乎从诞生起就跟疯子有不解之缘,从布鲁斯成为蝙蝠侠到现在,他遇见的敌人几乎都是精神病人,他们的大脑产生了器质性病变,生理病态让他们的言行不可理喻。但只要是疾病,总会有治愈和缓解的方法,小丑的日渐好转给了他希望。尽管他看得出来小丑——或者说是杰克,仍然不是正常人,他罹患一定程度的妄想症,在跟他人交流时,他的眼珠会不自觉地转动并凝视其他地方,布鲁斯并不知道系统这回事,但他确认杰克看到的是某种幻觉,这种幻觉就是杰克对他隐瞒的部分,他将其认定为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秘密。
不过他也没指望小丑真的变得跟正常人一样,一看他畸形的大脑就知道这完全不可能。到目前为止他表现出的低攻击性,已经让布鲁斯足够满意了。
这段时间,布鲁斯大量精神病理学方面的书籍,查阅脑科医学最前沿的论文知识,用韦恩集团ceo的身份向几个著名的实验室注资,并在全球范围内收集大量精神病人和正常人的大脑模型,将其输入蝙蝠电脑中进行大数据统计。
不过这些繁重的工作,还不足以让他喘息不能,真正令他疲倦的,反而是另外一项简单的调查:
根据杰克口述的身世,查明“小丑”的起源。
当蝙蝠电脑里传来警报时,他差点手一抖扯掉一大把头发。
昨晚为了处理一桩毒品走私案而彻夜未眠,他刚刚把幕后主谋胖揍一顿丢进黑门监狱,准备回家洗澡,再睡上一个甜蜜的好觉,阿卡姆疯人院的警报声就响了。这前后的衔接太过紧密,连蝙蝠衣都不用换的。
这帮疯子还真会挑时候!
恼火归恼火,面对蝙蝠电脑警报时发出的蓝光,布鲁斯仍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翻涌的怒气深深地压下去。他必须要克制自己的愤怒,时刻保持冷静,失控的愤怒会毁了蝙蝠侠,他戴上漆黑的蝙蝠面罩,将多年前直面父母的死亡的男孩的脸藏在面具底下,只剩嘴唇和下巴袒露在外,那双嘴唇紧紧抿着,抿成一条笔直的线,像是严守着某个秘密,又像是要把那个八岁孩子的哭声,死死地压在喉咙里。
阿卡姆发生了什么不难猜,有人用炸弹袭击了疯人院,将这栋坚固的现代化堡垒炸开了一个缺口,给这帮杀人疯子们空投了枪械以及一部分重型武器,炸弹分布的位置非常巧妙,它首先破坏了单独关押毒藤女的牢房,紧接着是小丑等人放风的图书室被轰开,然后炸塌了疯人院唯一的桥梁的起落器,吊桥无法升起,阿卡姆的罪犯们可以直通哥谭,让这些危险而疯狂的罪犯到处乱窜,好比把定/时/炸/弹丢进闹市,蝙蝠侠不可能放着他们不去处理。
他先去处理了在哥谭市中心作乱的疯帽匠、毒藤女和杏仁体,打晕了劫持女子学校的变态杀手扎斯,这期间,他的罗宾杰森·托德循着线索找到贝恩,却被后者击伤,只能回到韦恩庄园休养,他已经连续战斗了一整天,体力不支,不眠不休。失血和层层累加的伤势让他无比虚弱,在这糟糕的一天中,可能只有“小丑的病暂时稳定”这一个好消息,毕竟小丑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可怕得多。
然而这次的老朋友明显还想跟他多玩玩。
蝙蝠侠站在阿卡姆疯人院西侧一条走廊外,隔着一扇砖头厚的钢化玻璃门,他看见昏迷的哈莉·奎茵躺在走廊尽头。
“你知道我在这,一定会带着防毒面具,但是我打赌,你只带了一个。”扩音器中传来男人低沉、嘶哑的声音,伴随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我们的小丑女小姐可不免疫我的气体,她就在走廊尽头,不过千万要小心,她已经被我注射了毒剂,撑不到你抱着她穿过长廊,所以你要怎么办呢?你可只有一个面具。”
紧接着不远处的电视机画面跳动,一阵雪花过后,开始播放一段监控影像:纤细的哈莉像白色的鸟一样高高跃起,轻盈落下,她转动手里锋利的刀片,娴熟地切开两名警卫的喉咙,血流如注。哈莉轻轻巧巧地踩着血泊,撩了撩自己海藻般的金发,故作嗔怒:“嘿,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