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诀眼里闪过一抹恰到好处的犹豫,然后缓缓的,将遮住面容的斗篷摘了下来。
饶是皇帝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见他斗篷之下的模样时,还是微微变了面色。
温诀这段时间没怎么折腾,加上沈寄梅在皇帝的受益下,用尽心里和最好的药材为他治疗,所以温诀现在身上的伤都已经结痂脱落了,可正因为如此,那缠裹在皮肤之上的绷带也拆掉了,是以经历过烈火摧残的皮肤,就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下。
从额头到左脸,到后脖颈,被烧过的肌肉大片大片虬结在一起,恍若一条条纵横而踞的蜈蚣,凹凸起伏,触目惊心,一直蔓延进那素白长袍的衣襟里。
烧伤过后,都会不可避免的留下这样的疤痕,而这些痕迹,是什么样的好药都不可能去掉的。
皇帝看了几秒,便再也看不下去,他沉默的别开视线,然后抬手挥了挥。
温诀会意,将斗篷重新戴了回去。
半晌,皇帝才重新开口:“爱卿之忠心可表日月,朕常感念于心,如今爱卿既已无恙,朕打算择日为你举办受封大典,爱卿意下如何?”想到那一日的熊熊烈焰,帝王至今心有余悸,而心惊的同时,对于温诀的感情,就愈发深了几分。
除了祖宗基业之外,再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而能舍命护主的人,在皇帝心中就是绝对的忠臣,若不是因为如此,他也不会力排众议封一个刚从军没几年的半大小子为护国将军!
封侯拜将,这是原主用命换来的无尚荣宠,可惜的是,如今他却无法看到这一切了,而对于温诀这个现代人来说,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就算心里无所谓,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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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要表现出高兴的,于是他拿捏着尺度,表现出了该有的激动,然后顺从的说:“一切全凭圣上做主。”
经过钦天监的测算,五日后乃黄道吉日,受封仪式繁琐,需要做的准备颇多,但这都是司礼监的事儿,压根不需要温诀插手,所以他只在事先了解了一下流程,然后当天出了个人。
温诀原本确实是没什么感觉的,但是当他穿着一身银甲,站上高高的封将台,俯瞰下面千军万马时,后知后觉的热血沸腾了。
虽然在电视上也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可是亲身经历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温诀抬手摸了摸心脏的位置,他感受到自己的右心房收纳全身的静脉血,通过右心室从肺动脉泵出,肺动脉中流的静脉血又通过肺中的气体交换变成含氧丰富的动脉血,由肺静脉送至左心房,再通过左心室的主动脉泵向全身,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身体和心脏……咳咳,简单来说,就是他现在有些激动,激动的心血流加速,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