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的这点月光,顾余生一看花棠蹲在他枕头旁边,再想想林清今天的揭底,就能猜到花棠要做什么。
一看就是守在最前线,要看掉眼泪现场版的。
为此,花棠还用爪爪搓了搓枕巾,确定柔软之后很满意的点头,很好,待会儿眼泪太多了,就拿这个擦。
顾余生不觉得哭是个丢人的事情,只是,他上次哭,可能也就是二十出头那次了。
花棠蹲在这里甩着尾巴等哭,甜虾听到动静也不睡了,凑过来把脑袋放在顾余生的腿上,就这么坐在床边,顾余生也睡不着了,少见的回想起他和白合飞差不多大的时候。
“小白其实挺坚强的,只是很少有人肯定他。”能在发现自己有严重的抑郁倾向,确诊抑郁症之后,主动寻找医生,接受治疗,其实就很勇敢了。
顾余生在白合飞这个年纪的时候,做的也不一定有他好。
“那段时间,师母的检查结果不太好,很可能是救不回来的癌症。”可能是十几岁的时候,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亲人的经历太难以承受,顾余生不仅极重感情,还很畏惧离别。
如果说那次来小饭馆,专门看看顾余生的老领导既是当年救出顾余生的恩人,又是后来提携他的师长,那么领导的夫人,顾余生提到的师母,就是充当着他的女性长辈角色。
细心的,温和的,认真关照着顾余生,从十几岁到二十多,师母给了顾余生久违的“家”的温暖。
所以,师母查出来重病的时候,顾余生的状态也很差,甚至很极端的在想,是不是他身上有什么不好的气场,很容易给亲近的人带来伤害,那是不是从一开始不要认识,就好了?
“那段时间我都想好了,如果师母去世了,我就去队里领只退役的军犬,然后住在离墓地近一点的地方,离人群远一点,陪上四五只犬走到结束之后,到自己老年,就有回忆陪伴可以安静的等待属于我的结束。”
这明显比白合飞的状态,更脆弱和极端。
哪怕是幸灾乐祸的恶猫,也伸爪踩了踩顾余生的掌心,让他看自己,看现在的一切。
“当然,现在不会这么想了,在这里的生活比我之前想象的都要好。”
从二十出头到现在这些年,顾余生经历的事情也早已改变了他的想法,而且,九州小区的生活真的很适合他,不会再出现以前那些想法了。
本来准备去找小被窝睡觉的花棠也不准备走了,不仅自己霸占了小半枕头,还让甜虾也上来,挤了小半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