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五个月以来,我还是哭无间断,如果山上有长城,我会哭得天崩地裂,长城倾倒。
父母于我已无计可施,老祖母古朱氏对父母说:“看他整日啼哭也不是个事,你们去给我曾孙子找一个干爹吧,有他干爹的护佑,就能消灾解难了,古家才能得到安宁,你们也才能安生”。老祖母是一个可怜之人,三十岁时丧夫独自带着爷爷三兄弟,经历过人世间太多的苦难,所以对老祖母的意见,家人无有不听。
父母听闻应允,父亲随既想到前几日在苗寨中认识的黎姓朋友,此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为人义气,于是父亲再次背起一坛美酒来到苗寨,寨里村民听到狗叫声纷纷跑出来,一见到父亲,就欲回去取锅碗瓢盆以买父亲美酒,父亲很抱歉地看着大家:“各位乡亲,今天我是来结亲家的,这个酒也是送的拜礼,所以不能卖给大家了,请大家多多原谅,过两天再来做大家的生意”,众人听后各自摇头散去。只有我未来的黎干爹傻站在哪里不知所以。
他慌忙将父亲请进屋内,相对坐于炉傍,因天近冬季,农事已停,干爹一家人都在屋里闲坐,只有干娘在里里外外忙个不停。床边坐着的干爷爷一边抽旱烟,一边打量着父亲的来意:“不知贤侄,不卖酒光送酒,有什么打算呢?”。
父亲心直口快将我要拜祭的事情对干爹一家大致说了一遍:“就是因为我家小儿自出生以来日夜啼哭,我家老祖母交代,让我为孩子找个干爹,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哥哥你”,父亲边说边看着强壮青年。
干爹收下了酒,兴奋地说:“那再好不过了,我就愿意结交你这样的朋友,今天真是紫气东来,白捡了一个儿子,孩子他妈,赶快做饭招待亲家……”,说完并叮嘱干娘做饭招待。
于是大家坐在一起闲话家常,给寒冷的冬天增添了一丝丝暖意,酒足饭饱后,干爹打发了二元钱及一根黄绳给父亲,父亲高兴而归,两家结为亲家,从此常来常往。
我在脖子上系上黄绳后,果然再不哭泣,一家人皆大欢喜。干爹还给我取了个名,名为世贵,虽然有点难听,但哪时我才五个月大,也人事不知,所以父母也整日唤我古世贵,他们一唤我的名字,我就回报他们咯咯的笑声,看来我五个月大的时候还是挺喜欢这个名字的,但此刻想来,如果给我取为古龙的话,我会更加开心,哈哈。人世间之事,说来也够奇怪,或许我是因为哭够了不想再哭,碰巧让干爹白捡了一个儿子。
但成也干爹,败也干爹。
因家里的粮食都用来酿了酒,已致家里无粮可用,于是父亲就约起我干爹四处去收购粮食,他们俩人每人背着一个大竹筐,一前一后行走在山间小路上,边走边聊些如何赚钱的话题。
干爹神秘的说道:“咱们今天走远些,不要让人认出我们,我有方法让你赚到钱”。
我父亲不置可否回答:“要是真能赚到钱,咱们一人一半”。
于是干爹在前,父亲在后,快步而行,两人已沿山路行走将近三里,鞋裤之上尽是稀泥,天气虽冷,二人却是满头大汗,从山上往下望去,不远处有一条碎石公路,公路上面就是远近闻名的集市了,今日赶集,好不热闹,二人一趟小跑,来到公路上,公路傍有一个年老失修公厕,公厕傍有一排长长的瓦房,瓦房名曰道班,名字由来已不可考。
干爹在厕所傍停下,对父亲挤了挤眼晴:“赚钱就靠这个厕所了”,说完他将一个大尼龙口袋迅速放进厕所的一个角落藏起,搞得父亲一阵莫名。
父亲也不多问,他倒要看看干爹搞什么明堂,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厕所是大家赶集的必经之路,熙熙攘攘的人三三两两而过,二人提着一杆秤,一个尼龙口袋,一看到背着粮食的女老乡走过,他们就客气地上前询问:“老乡,你的粮食要卖不?我们的秤很准,价格也很公道,老幼不欺的……”。
这时一个背着粮食的三十多岁女人走了过来,其貌丑,其形壮,一看干爹和父亲道貌岸然,忠厚老实,年轻力壮,加上还长得甜甜的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