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墨死后,赫连城的魂魄在世界里飘荡了许久。
他亲眼看着参与那场谋杀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看着顾漫山被判处无期徒刑,新起的顾家轰然倒塌,在这段时间里和顾家有着密切联系的周氏集团也受到了波及。
不久后周氏集团的总裁被谢氏子公司的经理实名举报违法交易,证据确凿,判处有期徒刑三十年。
周氏集团失去了主心骨,昔日庞大的集团开始溃散,一直被母亲保护的极好的周越被推上了位置,却也无力回天。
赫连城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周越的母亲替他顶罪,看他在愧疚和自责中挣扎,整日颓废,沉迷于灯红酒绿,只觉得可笑。
这都是他们欠阿迟的,理应是这样的下场。
他在世间飘荡了十个年头,看着那些人得到了惩罚,在第十个年头时,他飘荡到了迟墨的墓旁。
今天是迟墨的忌日,也是他的忌日,只是或许没人知晓,世人已将他遗忘。
“谢总?”夏乔杉抱着一束花来到墓地,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墓碑前的谢朝,他走了过来,将花束放在墓碑旁,瞧着墓碑上灿烂的笑脸,眼中是难以掩盖的愧疚。
“谢总还是没有忘记阿迟吗?”夏乔杉站起身,沉默的瞧着墓碑上的照片,自言自语般:“也是,我们都欠了她,没有遗忘的资格。”
赫连城坐在树上,瞧着树下的两人,看夏乔杉歇斯底里的说了什么,谢朝冷然的回应:“你也配?”
而后夏乔杉便像是疯了一般,仰头大笑,他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花,身形佝偻而沧桑,心理上和家庭上的折磨让他心力交瘁,在迟墨死后的日夜里,他没有哪天不再后悔和怀恋,沉浸在自责中无法脱身,无力经营家庭,和林秋木每天争吵不休,大打出手。
只有来到这里,才能让他心情平静,可他没脸来见她。
他捂住脸,声音嘶哑:“我是不配。”
“但是谢朝,你又好到哪里去呢?你和我一样,一样的自私自利,未曾尊重过她,我是贪图钱财,无视了她父母的求助,但你呢?”
“别忘了,你也是参与那场谋杀的凶手之一,你的纵容就是间接性害她变成这个下场的真凶!我们谁都逃不掉,谁都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谢朝垂眸,神色淡漠,他轻抚墓碑上的照片,没有回答夏乔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