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现在我们俩换换?”
老李头听林达方说他们换换,不理解他的意思,没敢说话。
“平时都敬你是老职工,你们在这舒服日子是过好了,你睁眼看看老子这副样子,”林达方一口一个“老子”,也不管他是不是老职工,只想把肚里的火发出来,“老李头,你仔细想想,除了解放前,你有多久没象老子现在这个样子了?一个酒楼开业,就把你忙得不顾老子的死活?”越说越来气,又想动手。
旁边的人也明白过来,这“乞丐”是和老李头有过节啊,找上门报仇来了,不过老李头平时挺老实的啊,什么时候会得罪一个“乞丐”呢?看样子得罪的还是个狠角色,老李头明显搞不过人家嘛。于是几个人壮着胆子,慢慢趋近来,想遮挡一下,不让林达方再有动手的机会。
林达方也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老李头年纪确实不小了,别真个弄成“拳打镇关西”,怕是要出人命来。
“老李头,你也别说其它,要不要你也试试象我一样,只要你能按照我走过的地方,再走一回,下次你应该就不会再忘记,这事就过了,怎么样?我的本子上都有记着,你按本子的记录就行了。”往桌上扔出个小本子。
老李头不说话,也没办法说话,手还提着扫把,刚才那一巴掌吓的,现在头还懵。
林达方看老李头不说话,以为是怕自己害他,又循循善诱道:“你担心什么?我每天去哪里都记得清楚,怎么去的也记得明白,这本子送你了,明天上班开始,你就按它记下的路线开始走一遍,路上没老虎也没有狼。”又加一句:“你这个年纪,又是男的,遇到流氓也不会有事。”
“哦,你年纪大了,三个月可能怕是走不来,时间可以再长点,不过我上次预支多少,你也只能带多少。”
林达方说完,转过头看向趋近的几个:“不要紧张,我现在不想动手,看你们和老李头感情不错,要不然你们替他去?”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和老李头的事,拉上我们几个干什么。
这边闹闹了一镇子,那边消息就传回去了,整个厂都知道老李头得罪了一个厉害的叫花子,给找上门来了,老李头老婆不明所以,疯了似的冲着“鸿盛酒楼”过来;其实刚才拢过来帮老李头遮挡的几个也认出了是林达方,话没来得急说清楚,只要他不再动手,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了;武长胜也听说了这事,他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也觉得奇怪,这不正常啊,得出去看看。还有爱看热闹的,也来了不少,于小洁这个经理在楼上听说后,更是云里雾里,这才开张几天,就有人来闹事了,以后呢?也连忙出了经理办公室往楼下来了。
几拨人先后来到“鸿盛酒楼”,只见老李头提着扫把对着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几个同是行政办的职工站一边,不象吃了亏的样子,反倒象是老李头占了上风,原来酒楼的正牌服务员躲得老远,前面凳子上坐着一个乞丐样的人,正对着老李头做“思想工作”,只有武长胜一眼认出了他这个“弟弟”,但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同样在一边看着没说话,老李头老婆急冲冲的跑到酒楼大厅里,见了这个场面,不敢冲林达方去,只在后面喊着哭腔:“老李这是招惹谁了呀!”又摸着老李头的脑袋问:“打着哪了?”于小洁也到得一楼,看老李头和他老婆两人这情形,整个大厅全乱了套,连客人也跟着看热闹,生意没法做,实际上她在从楼是下来时,也认出了这个她曾经倒贴也不动心的男人,今天是什么原因会大发雷霆?
于小洁知道必须尽快解决这个事,便直接向老李头问到:“老李师傅,这是什么回事?”
老李头的脑袋还麻木着,说话也不囵吞,林达方不耐烦,把前面的话再当着所有人重复一遍,这才搞清楚了来龙去脉;林达方的身份弄清了,不是“乞丐”,事情的前前后后也明了了,老李头老婆也不哭喊了,大着嗓门嚷嚷:“我们老李为什么要去啊,啊?关我们什么事,才不去,那是你们服务队的事!厂里哪还有钱啊,啊?你不知道吗,上次贷的款早就花光光了,贷款除了采购了点车间的材料,还不够这酒楼改造用的,这酒楼改造开张不花钱的吗?”他老婆大嗓门一喊,里里外外全听见了,于小洁脸色都变了,这些个事能这么大声嚷嚷吗?她不知道厂里还有钱没钱,只知道新的贷款还没下来,酒楼改造还欠着齐文明不少钱没结帐,说是要缓一段时间,她还想着酒楼开业挣钱了,也可以用这挣来的钱结帐,没想到被老李头的老婆一嗓子全喊了出来,她感觉下不来台了,想走走不了,一脸的尴尬。但这是厂长决定的事,也不该她来负这个责任啊,说她是个经理,实际是也不过是个帮厂长跑腿的。
林达方见了武长胜,问他肖立回来没有,回答是没看见,但前天柳华说过,他在假期要回来的,不知道回到了没有。
林达方不说话了,对于小洁说到:“我三天没吃饭了,快点上菜。”又让武长胜辛苦一下,把嫂子请来,让柳华也过来一趟,一会一起吃顿饭,也享受一下这新酒楼的服务。武长胜看他一眼,走出了酒楼。不多时,人到齐了,肖立也跟柳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