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了吕素素手段毒辣,唯恐凌氏不明所以引狼入室,何婉仪不由得急声说道:“这女人心黑,夫人可万不能允了她进门,不然以后家宅难安,夫人也不得清净。”

    凌氏见何婉仪关切着急之意不似佯装,冲她温柔笑了笑,说道:“别怕。”又勾起唇角冷声道:“勾栏里头出来的东西,自然是心黑的多,心善的少。”

    何婉仪一怔,吕素素是勾栏里出来的?

    凌氏一瞧何婉仪这模样,不禁叹道:“瞧你那老实巴交的样子,好在朱四爷是个不贪恋女色的,不然这玩意儿进了你

    们家,你老实,四爷性子又直,若是叫她拿住了,以后呼风唤雨的,将你们家折腾的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何婉仪一噎,凌氏倒看得明白,上辈子那个吕素素,可不就是把他们家折腾得天翻地覆。不由得问道:“那夫人待要如何?”

    凌氏冷笑道:“不过一个玩意儿,我已经写了书信给我哥哥,这两日我家里便会来人。县老爷要纳妾没得说,我亲自给他挑那等貌美贤惠的去服侍他,只是这个女人要进府,那绝对不可能的。”

    何婉仪点点头忙道:“就是这个话,可不能叫她进府。”唯恐凌氏不知底细,拗不过县太老爷,又说道:“夫人不知,许是朱大嫂记恨她家夫君是为了四爷而死,又或是平日里我哪里慢待了她,她竟是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以前寻了个窑姐儿叫锦娘的,哄着她去衙门里寻四爷,借机污了四爷的名声。我那时候怀着孩子将要生产,她还叫锦娘上门故意气我。一计不成,反被锦娘反咬一口,四爷知道了她的性子,便再不肯理会她,只命我每月里将银子送去。”

    凌氏听得目瞪口呆:“竟是这么个歹毒性子?”

    何婉仪连连点头:“可不是这么歹毒?夫人不知,还有更歹毒的呢!因着我同刘姐姐好,她就暗地里寻了个勾栏里的姐儿,迷得郑大人五迷三道的就纳进府做了二房。这便罢了,她还教了那二房下.毒迫害刘姐姐。我也是后来才打听到的,才知道这二人私底下竟是有了这些阴私。眼下我还没告诉刘姐姐知道,她遭此横祸根源却在我家,我只怕说了这事儿,刘姐姐以后便再不会理我了。”

    凌氏是知道这回事的,却并不知道里面的内情,扶着肚子连连摇头:“这么个性子,决计不能叫她进门,这可是条毒蛇呢!”将眉紧了紧又道:“都说打蛇不死,自遗其害,这女人不是个好惹的,又没心肝,这回对了上手,势必要处理个干净,不然后患无穷。”

    何婉仪心里一骇,听着这话音,县令夫人这是预备着要弄死吕素素吗?乍然之下,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似有兴奋,似有不安,还有些说不出的茫然。

    凌氏眯着眼自己个儿寻思了一回,再回头看向何婉仪,不觉笑道:“说你是个老实的果然还真老实,不过虫蚁一般的东西,也值得你左右为难的。”说着抿唇一笑,说道:“得了,扶我起来吧,咱们俩躲了这么久,再不出去,可是要人说嘴了。”

    等着从这菊花宴上回去,何婉仪心神不安了一晚上,夜里睡觉的时候,朱兆平便问她:“今个儿可是生出了什么事儿,瞧着你竟是魂不守舍的。”又握着她的手道:“我已经递了辞表,想来很快便会有接替我的人过来,你且安心等上些时日,我便带了你往家里去。”

    何婉仪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朱兆平将她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你同我说说,你今个儿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儿,瞧着你这幅样子,晚上妙莲啊啊了好几回,想要你抱,你都没理她。”

    何婉仪这才瞧了朱兆平一眼,抿了抿唇,低声道:“你可知县令老爷要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