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再次觐见殿下,翡已感念备至。又岂敢与殿下称兄道弟,同席宴饮。”公子翡规规矩矩的敛下眼眸。
“啊咧,家主不赏光呢,那本殿只能亲自提两壶酒,去你京邸门口堵你咯!”赵熙行跟个无赖般嚷,在公子翡满脸无奈时,他又猛地手上一用力,狠狠的卡住了男子肩胛骨。
西周皇太子,习武。一身缃袍下是剑过封喉的无赦。尤其那大半年长锁东宫时,从蚀骨思念中悟出来的剑意,据说现在天下还无人可破。
是以这不着痕迹的一卡,立马如铁钳飞虎爪,疼得公子翡眉尖猛蹙。
旁观的苏仟一个激灵,脸色煞白。
赵熙行凑近公子翡,仿佛瞧着动弹不得的猎物,幽幽道:“……不过,程英嘤,家主千万别肖想,否则……关中铁骑十日内就能踏平江南。”
南字刚落下,赵熙行就松开了手,瞬间换成了温柔的力道,大笑:“开玩笑,玩笑!本殿这些年勤于习武,请家主指教嘛!来日酒席不醉不归,本殿准备二十年的好酒,家主定要出席啊!”
公子翡脸色异样。应下这桩酒宴,就告辞离去,出了夹镜鸣琴阁,他回头望了眼被掐断在红铜门后的缃色身影,吁出一口浊气。
“家主,方才可有伤着?”苏仟连忙上前来,满脸担忧。
“无妨。不过是试探,没用真招。”公子翡摆摆手,又轻轻一笑,“不过,我堂堂江南之地,东宫真想来真招,也得掂量下吧。圣人第一个就得挡在前面。”
苏仟却脸色愈发凝重:“可听闻东宫连圣人之意也都忤逆过,怕不是真对我江南……”
“他敢么?或者说,哪一朝哪一代的君王敢过?”公子翡打断话头,眉尖腾起炽盛的傲气,“君王之道,在于诛心。这东宫并不是真想对江南如何,而是先诛了我这江南之主的心,来个下马威。”
苏仟一愣:“东宫年不过廿五,怎如此老谋深算?”
公子翡笑笑,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有一丝欣赏:“这才是合格的皇太子,或者说,合格的未来君王啊。”
苏仟若有所悟,回首夹镜鸣琴阁阖上的大门,带了忌惮:“家主此次进京,也是听闻圣人病重,想来亲眼瞧瞧这未来君王如何。如今看来,是满意?”
公子翡眸色一沉,挑眉:“作为臣子,我满意。但作为公子翡,呵,定论尚早。”
“家主!帝宫比不得江南,小心隔墙有耳!”苏仟紧张,慌忙四下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