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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赵熙行将狼毫浸入洗笔筒,水声轻荡,五字:“就在这儿抄。”
众人都是僵在原地。
这儿?这尊贵无比的东宫书房?
连刚才议政的兵部大人们,也都站着,没有坐下的份儿。
李郴脸色几变。但他不敢多问了,他万不敢再给自己栽一顶僭越的罪名。
于是,立马有内侍置了小案,就在赵熙行的玉案旁,那距离,哪里是受罚,简直像是伴读。
花二看了眼赵熙行,见后者也正静静地看着她,日光从绿纱窗漏进来,刚好落进他瞳仁里。
幽黑的瞳,流转着金光,像两颗琉璃珠。
花二不得不承认,顶着这副皮囊的人,心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黑。
“罪民!还愣着干什么?”李郴的低喝传来,花二连忙坐到小案前,提笔研墨,抄写起来。
殿内一时安静如斯。
重重叠叠的内侍,呼吸都不敢大声。花二低头盯着宣纸,笔尖墨香蜿蜒。而赵熙行倚在窗边,看着手里的书卷。
实在,安静过了头。
花二偷偷瞧了眼李郴,他紧张地盯着玉漏,待到某个时刻,水滴落下的刹那,他一个手势,内侍们连忙放下窗扇的金丝竹帘子。
觉察到花二目光,李郴回头,低声解释。
“殿下说,日中三刻时,放下竹帘,日影斑驳,是最好看的。早了晚了半刻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