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孙酬那个女儿,据说嫁给了程驰将军的副将桂烈,随夫家前往太裕关平乱。
这就是名动东周的孙氏舞弊案,诸多恩怨因此而起。
……
“老夫知道你追随薛高雁,想夺回的是什么。”沈圭胸有成竹,淡淡道,“名门。沈氏名门的出身,你曾经引以为傲,却被老夫一夕夺走的东西。”
沈锡冷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夫的女儿,已经中了你的道儿,够了吧。老夫就还剩下一个儿子,你不能动。”沈圭眸底一划而过的凛光,坦然,“除此之外,随你。”
沈锡微怔“当年的事,你还真是半点悔意都无?”
沈圭鬓边的白发溜出来,在皇城的风中晃,他眸底忽的盈满干净的温柔,半生恩怨都不沾,梦似的。
“世人都说,天机先生是如何了不得,洞察天机,开国肱骨,是何等心怀天下的大贤。呵,但要教他们失望了,老夫没有那么了不得。平生恣意,功过参半,都抵不过膝下一双儿女承欢。护着他俩平平安安,一辈子无忧无虑,我沈圭啊,地狱都敢去。”
沈圭笑了,笑得红了眼眶“对不起了,沈锡。无论是当年,如今,还是以后,我沈圭,都选择做一名好父亲。”
沈锡瞳孔一缩,想到那个被逐出家门后,为了给自己抢一块扔在集市地上的碎肉,被乞丐活活打死的父亲,他扭过头去。
“好。”
七月的夜,暑气都长了根似的,不散。
帝宫禁军营不远处的一家馄饨挑子,还没有打烊,光顾的都是值夜的禁军,吃一碗夜宵,长夜灯火如豆。
羽林卫上将军姚広捡了个位儿坐下来,看着陈粟推了一碗热乎的馄饨过来,挑眉“陈粟,或者说狐尚书,说吧,约我出来什么事儿?”
“好歹都是姚家村出来的,叙旧……蒜瓣要不要?”陈粟笑得像久别重逢的故人。
姚広掰了一瓣蒜,嚼着,馄饨却没动,盯着陈粟“是,我姚広,和当年给圣人披上黄袍的姚戎,刚被龙吟弓射死的姚保,都是姚家村出来的。而你姚粟,舍弃了姚姓改为陈,不算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