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长公主府,和阳长公主拉着江长兮去了水榭画堂,又让闺娘将之前整理出来的南襄王府的一应账册钥匙都搬过来。
闺娘手脚甚快,半盏茶功夫不到,就将账册等物都搬了来。
和阳长公主将几把钥匙拿给江长兮,比着小山高的账册同她说,“这些都是南襄王府的产业,遍及衣食住行,房屋田庄,一应都在这里了。有些是南襄王府历代累积的家业,有些是阿辞外祖母的嫁妆,有些是阿辞母亲出嫁时,宫里赏下来的。南襄王府就只阿辞一个血脉,就全归了他名下。东西有些多,也有些杂,你慢慢来,咱们也不急。”
江长兮也是接触过侯府庶务的,随安侯府几代功勋,也曾势弱过,但经近两代随安侯备受皇恩,功勋满身,侯府的家业也是蒸蒸日上,可今日和南襄王府一比,确实还有差距。
心里虽有些波动,江长兮还是压了下去,缓缓点头,“有劳姨母给我讲解了。”
和阳长公主不太满意地看着江长兮,嗔怪道:“你这孩子,都说了多少次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必这么客气。”
和阳长公主抽了一本账册出来,打开放在江长兮面前,“这是城南一处米粮铺子的账本,像米粮、绸缎庄、酒楼、茶肆的账,都是每半月一小对,每三月一大对,大对时各分号的掌柜都会进府来对账。有些过于远的,像岭南那一带的,是每半年回来一次。”
江长兮接过账册翻看着,安静地听和阳长公主说,“我的身体一向不好,不曾出过临都城。等你接手了,可以的话最好是去临近的分号走走瞧瞧,让他们都认认主。实在去不了的,找个厉害的贴心的人去,给个下马威威慑一番。你的脾气好,可性子不能软。尤其当家的主母,要镇住下面的人,就得恩威并济。”
和阳长公主这是在教她收拢人心呢。江长兮听得出来,几乎是句句为她的,她自然也不能不给和阳长公主面子。温顺乖巧地笑了笑,应道:“姨母放心,兮儿知道怎么做。何况不成,我还有王爷呢。实在不行,我就找王爷借一两个人,专挑那种长得凶的,打架狠的,往那儿一站,就没人敢惹的。”
江长兮说的这话既认真又俏皮,甭管是真是假,都把和阳长公主逗得一乐,颇赞同道:“这是个好主意,就让阿辞去给你挑几个。姨母跟你讲,这有些人啊,就是爱欺生,贪点首尾什么的。遇见这种人啊,你就不要对他们客气。”
“嗯。”江长兮颔首,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江长兮经老夫人教导,手里边又攥着天水堂,本身也是会看账本掌家的,如今又有和阳长公主在身边指点,看起账来更是得心应手,没半日就摸清了大半的情况,更是一连指出两处错账模糊之处,看得和阳长公主连连点头,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如今我是明白了,学堂里的那些夫子老师们为什么那么喜欢聪明的学生了。”和阳长公主呷了口茶,满足道:“实在是学生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实在叫人有成就感。”
江长兮被她夸得脸红,合拢账册放在一边,“是姨母教得好。”
“我教得好,也要你聪明肯学才行啊。”和阳长公主拍拍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原想着没几个月你是没法全盘接过去的,如今看来,也许不出十天半月,你就能独挡一面了。”
“但愿如此。”江长兮笑着道:“如此也可以真正为姨母分担些了。”
“乖孩子。”和阳长公主碰碰她的脸,柔柔软软的,真想上手捏一捏啊,“你也别心思太重,不差你这一两天的学。不过年关将近,府里各处都要打点了,各府走动,亲戚年礼,这些都要费心思去安排的。还有各地分号上来的年账也要对齐了,分红年礼这些都要赶在除夕前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