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快要过去了,常宁足不出户,和杜秋兰过着悠闲的隐居生活,其实他心里知道,这种安宁的日子不会太久。
终于,三零六基地的刘月红,带来了常宁母亲常秀娟的一封信。
对于老娘的亲笔信,常宁是格外的重视,前几天屁股上挨的打,还留有印记呢,擦擦双手一本正经的接过来,小心的拆开,只瞧了一眼,稍加思索,就咧开嘴巴笑了,这封信不是写的,而是画出来的,上面没有字,只有几幅小学三年级水平的图画,是他们母子以前常玩的游戏,常秀娟说话发不出声音,识字不多,能表达自己意思的话很难“说”得出来,就常常用图画的方式和常宁交流。
一张白纸,用铅笔画着三幅画,第一幅是一个母亲背着干柴,牵着一个跚跚学步的孩童,在山间小道上慢行,第二幅是一个母亲揪着一个半大少年的耳朵,另一只手拿着扫帚在打他的屁股,第三幅是一个母亲倚在自家门口,轻挥右臂,目视着一个青年远去的背影……
刘月红一边喝水一边微笑不语,杜秋兰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信,趴着石桌好奇的左瞅右瞧,常宁是一脸的凝重,“不对呀,老娘的脾气,咱绝对是了如指掌,怎么,怎么会转变得这么快呢?”
刘月红笑道:“格格,不愧是小半仙,瞧一眼就能闻出味道来。”
常宁道:“刘阿姨,你就行个方便,别卖关子了好么。”
“刘阿姨?我有那么老吗?”刘月红白了常宁一眼,和杜秋兰相视一笑,端起脸不理常宁。
“唉,你不是那个,那个和我老娘姐妹相称么,”常宁合手作了个揖,无可奈何的说道,“再说,你一女的穿着军装,总不能叫xx军叔叔吧……呵呵,没办法,你们女人就一个德性,喜欢被人家喊得年轻一些,行行,乱套就乱套,咱叫你刘大姐,简称刘姐,这回行了吧?”
刘月红噗的一笑,“你猜对了,有人做了你妈的工作,所以,她收回了原来的那个决定,同意你继续当公务员。”
“我说么,嗨,”常宁一拍自己的前额笑着,马上又皱起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可是,可是能让咱老娘思想转弯子的人,大青山里肯定没有啊,以前倒是有陈老师,现在么……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呢?刘姐,你快告诉我,那人是谁?咱得好好的结交他,将来要是老娘再欺负咱,咱也好找个挡箭牌啊。”
“是杨疯子杨司令,”刘月红笑着说道,“是杨司令让我把你妈请到了基地通讯室,然后他们就通了电话,然后你妈就写了这封信,叫我亲手交给你。”
“呵呵,老杨,英雄啊,”常宁伸伸大拇指,学着京剧《智取威虎山》里,座山雕称赞杨子荣的场景,乐呵着来了一句,“我说刘姐,你索性好人做到底,透露一下咱老娘和杨司令都说了啥?”
刘月红道:“这我可不知道,你妈在保密室接的电话,谁也听不到,再说,你妈她只听不说,除了你妈和杨司令,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先不管老娘和老杨了,哎,刘姐,多谢你了啊,”常宁朝杜秋兰眨了眨眼,“得了,咱那个当大老板的宏伟计划,又得暂时束之高阁喽。”
刘月红又嗔了常宁一眼,挽着杜秋兰的手臂说道:“秋兰,你可知道大青山里有这么一句话吗?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半仙说谢啦,大家都说,小半仙只要说了一个谢字,就等于你白帮他忙了,因为他有健忘症啊。”
杜秋兰微笑道:“这问题很严重,刘姐,你不妨提醒一下这个有健忘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