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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焕花白的胡子颤抖着,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太子制止了。

    太子摆摆手,示意他噤声,随后又转向孙氏和秦安,淡淡地问道:“你和秦安攀污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我且问你们,当年隆升离宫,满宫满城没人敢送她,只有老三带了一匣子金子送她——如此情份,老三何必舍近求远,来找我求什么前程?他不怕我因为当年他赠金一事,厌弃他?不怕我拿了他的短儿,向陛下请功?”

    秦安想要反驳,但或许是见识有限、或许是到底畏惧太子的威严,他一时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孙氏抬头去看太子。

    “三殿下未必没想过利用昔日的情份,只是他一直在等,他要看看公主有几分胜算、要看看公主的胜算值不值得他为了妹妹阻止自己的母亲和外戚。但是等到我事败之后,等到谨贵妃和小五关系和睦之后,他突然明白了,来日公主也许会善待他这个哥哥,但他要是幻想被重用却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小五是一个比他更安全、更好的选择。所以他若想为自己谋求点什么,就只会求太子。”

    孙氏声音很平稳,仿佛只是在叙述旁人的故事。

    “而太子也绝对不可能揭发他,因为殿下对齐家到底始终难以信任,但若是这样天大的把柄捏在手上,自然不怕三皇子和齐家生出异心——周瑜打黄盖的买卖,自然是一拍即合了。”

    太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皇帝的一声冷笑拦住了。

    接下来的事似乎顺理成章,又叫人难以置信。

    ——刘律声无罪开释,太子被废、孙焕罢官入狱,孙家上下一体锁拿一同待审问罪,孙氏却因为检举有功被赦出冷宫、在宫外居住,只不复尊号。

    三皇子母子和齐家因涉此案,庆贵妃废尊号、永囚冷宫,三皇子罢为庶人,齐家上下一体锁拿待审。只安顺公主因属‘为夫家挟持行事’免于被囚,但也被勒令与齐湛和离、为祖宗守陵三年、每日诵经十遍反省己过。其外祖家虽免于牢狱,但在朝者一体免官、不复录用。

    皇帝没有索要任何确凿的证据,也没有证明自己掌握任何确凿的证据,就只是这样似乎带这些漫不经心的废了太子——他似乎就是要证明,他才是天地共主,这世间任何尊位的存废,都只在他一念之间。

    一件泼天大案,几乎是转瞬之间便就尘埃落定。

    群臣的心高高悬了起来——要紧人物处置完,此等要案总是难免再存株连,则谁会被株连呢?

    皇帝却看也没看群臣一眼,只是径直看向了隆升。

    隆升并无半分退缩畏惧,也只是坦然地看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