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竺詈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发脾气的时候,上班时,也少有与人发火,现在居然想和人拍桌子的冲动。努力的压下不断往上涌出的火气,陆竺詈反思,是因为两人是没有感情的结合,所以各种看不惯周凛?还是恨铁不成铁的恼怒?或是还有其他的说不出的原由?

    周凛有点茫然,他不知道陆竺詈为何突然生气了,他觉得应该不只是往书上写些东西,这么一点儿小事而生气,可他又想不通原由。若是因为不会赚钱,他之前就有说过,他不通外务,只会读书,待他明年参加了科举。“你……生气了?”想不通便直接问了出来。

    “对,我在生气。”陆竺詈看着周凛的样子,心里的火当真是无处可发,自己气得不行,人家还不知道哪错了。“你觉得往书上写字是小事?”

    “不算大事……吧!”周凛见陆竺詈难看的脸色,硬生生的把后面的事拉长了,有点儿吓着了,“我付钱。”周凛说完之后,想起自己身上没有钱,搓了搓手,“夫人,还请夫人支些银钱给为夫。”

    长吸了口气,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跳起来打人,又想笑,若不是忍住了,怕是会旁人会以为他疯了。“周凛,你可有想过,若是你院试未过,当如何?”若不是周凛的年纪摆着,他都想说若是童试没过会怎样。

    “自然不会。”周凛很有自信也很有底气,他可不觉得自己会过不了。

    “意外呢?你就没有想过‘意外’两字,考场失利的太多,像是有人陷害,或是突然生病等等。”陆竺詈本想说忘记带准考证,想着古代可能不会有这种东西,便硬生生的拐到其他的可能性。

    周凛沉默了,这样的事,他未曾想过,虽不知陆竺詈从哪里听说这些可能,但他开了口,周凛便认真的想,如果当真发生这样的事,“那就再等三年。”

    “若再等三年后,还是不能中,是不是还得再等三年,你特么就栓在这一个柱子上,让一家人跟着你吃土是不是,若是这样,趁早我们去府衙和离。”这次陆竺詈当真是拍了桌子,心中神兽奔腾而过,无数个骂人的词语脑中闪过。

    “夫人,莫气,为夫未曾说过要三年又三年。”周凛有些心虚的开口,“若是三年后再考不中,为夫自当寻其他的事做,当科举与我无缘。”他确实是这样想的,连着两年都不能过院试,就只能说他不该参加科举。

    “呵,嘴上说说而已,到时怕是中了科举的毒,魔怔了,不管不顾一条路走到黑。”陆竺詈是不相信周凛的话,只知道科举是出路的人,怎么可能改变路线。

    “夫人不必将为夫,我说的自然会做到。”周凛态度认真,不添半点虚假。

    “便是如此又怎样,我为什么要赚钱养个没用的,还要往外贴钱的人,简单的说就是手臂往外拐,不会向内弯。”陆竺詈火气正浓,怎么可能被周凛的一句话就灭了。

    掌柜的推着两小厮下楼,他现在万分后悔,没事去寻东房做什么,这若闹到和离,他的罪过就大了。来福和挑云下了楼之后,来福狠狠的瞪了一眼挑云,挑云一脸无辜。

    “夫人此言差矣。”周凛抬起手臂,“夫人请看,手臂向外拐的同时,就是向内弯的。”

    “……”陆竺詈无语。

    “我懂夫人何意,以后我不会想着铺子是自家的,东西就随便用,也不会平白的把自家的东西分给别人,我们家条件也不好,现在没张手向旁人借钱帮衬,全是夫人持家有道。”周凛开口便是一长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