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听完丁岚的话以后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屋外有听不仔细的人声,和外围的一切细微声响混合在一处,传到屋内化作人心上难以忍受的躁动。孟宁绪突然间情绪就爆发了:“我靠啊这都特么什么事儿啊!”
他一激动便扯到了挂着左脚的吊带。
离最近的贺铮翻身下床一把摁住了他:“孟宁绪你别跟着发疯!”
贺铮起身的动作太猛了,直接带翻了旁边放着的一个果篮。几个苹果橘子从没扣好的果篮里滚落,其中一个骨碌碌到了丁岚脚边。
丁岚弯腰把它捡起来,和喻嘉存一起把果篮重新规整好。
“情绪不要激动,”丁岚在屋里面的气氛平定下来之后才开了口,她别过耳边碎发:“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养伤。”
“我现在不激动,”孟宁绪呼哧呼哧喘着气,压抑了情绪以后还是红了眼眶:“我怕我等等激动的时候Trail就剩我们三个了!”
贺铮给他在旁边抽了张纸巾,孟宁绪攥在手里却还是有些难为情。他绷不住流泪,最后把脸拿枕头盖上,哽咽着大声道:“你们别管我,让我静一静。”
然后贺铮耳边就洇开了他努力压抑着的抽泣声。
贺铮将一边的抽纸放在孟宁绪枕边,维持了一个让他抬手就够得到的距离。在贺铮重新坐回去时,床架被带出一声轻响。他无意识地拿过了旁边桌上一个洗好的苹果攥在手里。
他脑海中开始不可遏制地浮现出上辈子白谨南决意退团时在舞台上声嘶力竭吼出的一切,紧接着他的嘶吼,观众席上朝他扔过来一只应援棒,不偏不倚砸在他额角。
观众们那时候瞬间炸开的吵嚷在贺铮的记忆中被处理成了背景噪音,就好像周围蔓起了一阵刺耳的蜂鸣,而在那之中白谨南慢慢转过身来,额角的血顺着脸颊的弧度淌下细细一缕,而后淹没在颈间。
他看清楚白谨南的嘴型张合。
他在说“都是我的错”。
与此同时喻嘉存突然摁住了他的手:“铮哥。”
他的声音仿佛给贺铮注入了清心剂,让贺铮脑海中已经开始尖锐的声音陡然消失。然而贺铮还是有些迟钝地看向喻嘉存,识别出他眼中的担忧以后才循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他似在刚刚进行了无意识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