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没有走上回家的路,无论是谭家还是他那个不为人知的房子,都不是道路直指的尽头。窗外的雨从牛毛丝又变成了银针,又从银针渐渐转无。一天的雨就是这样,有时候人骑着车晴空遇暴雨,回去拿伞的时候雨又停了下来。
汽车驶出了市区,在沿海公路上跑。Y天的下午,天像失去了光泽的灰sE绸缎,海鸟低空飞行。车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只剩空调嗡嗡地运转着。
其实也不需要开,本身的天气已经够凉爽的了,开了凉风她反倒有些冷。
公路的一侧有发电风车,巨大的扇叶在半空缓慢旋转。他们冲进了一个下坡路,谭溪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隙,风漫灌进来,车里一下被Sh咸的气息填满。
谭鸣在一处无人的沙滩上停下,汽车熄火,厢内又安静起来。谭溪握着她被欺骗敷衍的旺仔牛N,听见男人先开了口。
“问吧。”他打开窗户,敲出来一只烟点上,“想问什么,都可以问。”
空气被烟头燎到,苦香弥散开来。她把扔在前面的烟盒拿过来,也敲出一支点上,放在嘴里cH0U了一口。
只一口谭溪就呛得流泪了,她哥的烟太冲,她cH0U不动,扔了太怂,夹在手上又太傻b。
“嗯……我问了你就回答吗?”谭溪扯了扯嘴角,把烟叼在嘴里,过了几秒又放回手上。
“看情况。”她哥朝窗外吐了口气,白雾很快被风吹散。窗外的海鸥吱呀叫着,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要来这儿?”谭溪试着问了一句。
“散心。”男人x1了口气,烟头短了半截。
“那回去吧,我不需要散心。”
“我需要。”
对方说的理所当然,她一时语塞,看着男人积云的眉平展开来,又把那句“你想散心为什么要拉着我”咽了下去。
这片海她小时候来过几次,骑着自行车从坡上俯冲下来,海风在夏日里变得温热燎耳,衣服鼓胀得像两片翅膀,有一瞬间她觉得要起飞,张开一只手臂迎风而举,然后就摔车了。
腿上打了绷带,家里没有别人,谭鸣只好早早充当大人的角sE来接她。上中学时他就绷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从医院到回家一句话也不说,谭溪已经适应了,她哥不说话她也不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