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青天浮白。
现下,并非放莺季节,纸莺却杳冉于天,两缕长尾被风撩得冽冽作响,纵莺之人格格娇笑。
“婉儿,婉儿,速来……”
织素提着裙摆飞奔,另一支手牢牢的抓着线团,纸莺飞过了柳梢,漫向粟海,因风过烈而人力娇弱,而今已非人放莺,实乃莺放人。
“格格,飞咯,飞咯……”
小绮月欢呼雀跃,拍着小手,跟着织素一路追,小脸蛋洋满着笑意,青丝履尖,雪蝶冉冉起舞。
上蔡诸美中的柔然公主坐于小土包,百无聊耐的玩弄着黑油油的水辫,不时抬头望一眼天上之莺,嘟嚷道:“飞咯……”
夏阳穿林透影,薛婉儿蹲坐于柳树下,曲膝于怀前,手肘枕膝,双掌托腮,眸子一闪一闪,嘴巴时嘟时瞥,桃红将脸颊层层尽染,愣愣的心想:‘怪也,怪也,为何梦中常见刘,刘……’
“唉呀!”
这时,被莺拽飞的织素暗觉手心一疼,下意识的松手,当下风携莺飞,盘旋而上,转眼之间便再难捕足。织素嘴巴一撇,朝薛婉儿奔来,嗔道:“婉儿,为何不来帮我?”
“纸莺飞也,飞也……”小绮月扑扇着大眼睛,极力的仰着头,目送纸莺融于阳光中,揉了揉眼,回头看着薛婉儿,认真的道:“婉儿阿姐,纸莺飞去月宫了,再不归来也!”
“唉……”
薛婉儿幽幽一叹,瞥了瞥额角密汗如珠的织素,瞅了瞅粉妆玉堆的小绮月,心道:‘终日放纸莺,恰若斗草也!黑丫十三了,不与你们嬉戏了……’
想着,掌着树杆站起身来,拍了个巴掌,将树上窜下来的‘郭内吏’、‘刘侯’揽入怀中,顺手拍了下‘刘侯’的屁股,‘刘侯’受惊,“嗖”的一声,窜入她的肩头,蹲下来,吱吱乱叫。
“休得多言!”、“啪!”
薛婉儿不容分说的抽了‘刘侯’一记,而后,拽着裙角,绕过织素,点一下小绮月的额头,向不远处的小红马奔去,秀足踏蹬,旋身而上,将‘刘侯’捉下来,放在马脖上,把怀里的‘郭内吏’置于马后,继而,一夹马腹,朝峰城插去。
“驾,驾!”